鬼魅故事屋呑针
粟冰箱秀云走出公司,拖一副疲累之躯。天冷而泛郁色,似一张死人面。身后灰亮写字楼涌出人潮——一只巨兽正当排卵。她仰头看了看天,似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人人都戴一张麻木漠然脸孔。她被裹挟着,朝地铁走去。二号线挤成虫穴,幸而有空调,否则便成沙丁鱼。电话声。咒骂声。抱怨声。小孩哭声。声声不绝。主管的呵斥也如一根针,从声浪里刺出一线血腥来:“你说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报个表都能错得这么离谱!下午上班也大半天不见人,连张假条也懒得施舍!我们公司可供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你还是趁早收拾另谋高就吧!”主管红唇不停开合,似一朵烈炎花,蹦出白色唾沫星。胭脂色皮肉里,看得见舌尖,以及完好的齿,咽喉幽深无底。不知扯出这舌会有多长。她木讷想着,坦然接受了自己被炒鱿鱼这个事实。有小孩在她身边拉尿,母亲跟在身后依依呵斥,手里握一叠餐巾纸,瞅也不瞅她,只担心:“诶,别尿身上了!”她快速闪到一边,高跟鞋还是溅上暗黄液体。是炎夏,车厢里闷,二氧化碳跟人体温度交媾,即使有冷气,也热浪氤氲。那味道蒸腾上来,心里一阵烦恶。抬头见对面车窗,灯光下一张女鬼脸,青白,浮肿,正对她诡秘一笑。是她自己。她认出来后,也就真的笑了,出声。旁人只当这女子脑筋不正常。母亲拉了孩子远远躲开。如此自己,果真成万人嫌,也难怪张旋坚决分手。可当时又指天盟誓,此心不改。呵呵这人,也终究太过善变。是在大学时交的男友,个子高瘦,一张俏脸,像个不长大少年。喜欢武术跟漫威。彼时情深意重,恨不得两人就此死了,葬同一副棺椁,地老天荒。但爱经不得时日消磨。毕业时,他决定考研,要她成全。她哪能不答应?两人都是穷苦家庭,她放弃了老家那份旱涝保收工作,在他读研城市兼三份工,每日工作至夜深,周末不休息去发传单,或做家教,怕他花销不够,饿着冷着,更怕他没余钱买漫画及武术宝典,将冷漠牵连至她身上。每次一回家,见他玩游戏看电影或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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