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盘

事情是这样的。。。。。。。。星期四的早上，阿娇到家中闲坐，我们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趣事，突然，一条新闻引起我和阿娇的惊呼！“据悉，医院私自出售孕妇胎盘，并且，这些被售出的胎盘全部都被卖到了一些酒店做成特色菜品，供人食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阿娇指着电视，“人吃人嘛，这不是？”“是。。。。。。是啊！”我吓的有些口吃，伸着双手紧张地护着自己有身孕的肚子。阿娇看到我的反应，连忙摆手安稳我说：“你不要紧张，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又不是广州，没有人会吃。。。。。。。。‘那个’的。”刚刚看到电视上的那一幕让我不寒而栗，心情一下从轻松愉悦的谈话变成血腥恐怖的生嗜，恶心从胃里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我忙捂着嘴对阿娇喊道：“快扶我去厕所，我想吐。”从厕所出来后，我坐在摇椅上缓缓地舒了几口长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感觉舒服了许多，就问：“哎，阿娇，你说，怎么会有人想到吃婴儿的胎盘呀？”我很不理解这种残忍现象，带着满腔的愤懑骂道，“还是不是个人了！”“我听说胎盘好像有美容的效果，是胶原蛋白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以前以为这只是传言，现在。。。。。。还真有这事了。”我低头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想象着肚子里的胎盘被一群人拿出来血肉模糊地分吃时的场景，背上不禁又一阵寒颤。我叫刘迪，和丈夫凌寒结婚已经一年了，他很疼我，事事都谦让着我，在他身边，我是个很幸福的小女人。去年八月份我有了身孕，便一直在家休养，而他竭尽所能的照顾我，对我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而现在已经是临产期，他更是如供仙佛一般把我奉在家中，起居饮食，嘘寒问暖，呵护备至。虽然我已经尽量地掩饰自己不安的心情，但他一回来还是有所察觉到，他一问，我便把今天看到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傻瓜，有我在呢，不要胡思乱想，还有几天咱们就能和宝宝见面了，放松心情，想象着宝宝的可爱模样。”说完他帮我掖好被褥，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道声晚安好梦，便关了睡灯。不知是白天休息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吃胎盘的事情影响，深夜间我竟突然醒来了，扭过头，能感觉凌寒温柔地躺在我身边，一支温暖有力的手掌紧紧地与我的手十指相扣，黑暗中，我顿时感到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忽然，听到睡梦中他竟有喃喃的呓语，仔细听，又仿佛是在用一种极其轻微的声音哼唱着一首晦涩难懂的童谣，我将耳朵贴在他的嘴唇，那声音很小，古老的调子深邃悠长，每一句都好像是难过着呜咽出来的，凌寒他这是怎么了？我心中暗忖不安，突然，调子一阵急促，声音拔了一个尖，我感觉耳膜被什么东西一下贯穿，只觉得一片嗡鸣，然后脑中一白，昏厥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凌寒那张温柔关切的面庞，他手中端着早餐，笑道：“昨天晚上做梦了吧，又抓我手，又朝我怀里挤的，还好我想起小时候妈妈哄我睡觉的童谣，我一唱，你果然就安稳地睡了。”这一切，是梦？我晃了晃脑袋，让松软的长发搭在额头前，努力地在脑中回想昨晚残存的片段，但一切都很离奇，对于昨晚的回忆我竟丝毫都记不起了，只是，有一点我很清楚，甚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古老的童谣响起时，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直在奇怪的扭动！这件怪事没过两天，我便临产了。那天凌寒一直抓医院。而肚子的疼痛几次让我险些晕厥，“没事了，一会就好了，有我呢。”他把手又握的更紧一些，我知道其实他也紧张的不行，握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整个手心湿湿的，全都是汗。被推进产房的一刻，我扭头望了望凌寒，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走廊里，眼神灰蒙蒙的，一旁的身影被拉的又细又长，猛然间发现他很像一个人，可究竟是谁？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几天后，医院的护理床上，回想起生产时艰辛和折磨，身体上便感到一阵的虚软无力，而在一边，凌寒正抱着女儿满心欢喜地和旁边人说笑，一连几天的忙碌他竟也丝毫不觉疲倦。我招呼他坐下休息，他乐呵呵把头一甩，“没事，你只管好好躺着，这有我呢。”我听完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只好随着他高兴去了。过了一会，他兴高采烈地把女儿抱到我面前说：“刘迪，你快看咱们的女儿眼睛多漂亮，好像有灵性，能说话一样。”我一听，心脏感觉猛地被人使劲捏了一把，又痛又急。心中万分惊悚：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把将女儿从凌寒怀里抢过来，只见女儿的眼珠子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从里面伸出一条舌头，一张一翕地说道：“刘迪，我回来了，。。。。。。。。。回来了。。。。。。。。来了。。。。。。”我躲过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啊”地大叫起来。这时，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把我唤醒，“刘迪，不要怕，有我在。”我睁眼一看，是凌寒，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梦？“孩子呢？”我突然想到些什么，抓住他的胳膊质问他。凌寒将脸压的很低，他扶我躺下，一边帮我掖好被角一边说：“在育婴室里，等她一会睡醒了你想看的话我就抱过来。”我看到他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他抬起头，一脸微笑，“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下去买。”“我什么也不想吃，快告诉我，孩子呢，我们的女儿呢！”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凌寒说道。“你知道，你不会说谎，骗不了我。”“死了！”“死了？怎么会？”“我怎么知道！”凌寒面色一下阴沉了，突然对着我咆哮起来，“你生下来的就是个死婴，没有呼吸，没有心跳，连身体都是冰凉的。”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怨恨而变得扭曲可怕，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了。我一霎间怔住了，无辜，委屈，伤心，悲痛，害怕一下子都化作眼泪涌上来，将我淹没。。。。。。。而后的两个星期，凌寒好像失踪了一样，电话打不通，问他的同事和朋友也都不知道。又过了几天我出院了，阿娇担心我的情况，医院接我。回来的路上我心情很差，坐在车里闷声不语，阿娇望着我，几次欲语，又都忍住了，最后把我送到家，照顾好一切，她才开口：“事情我都听了，除去传言中的那些旁支细节，我觉得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自责，凌寒只是感情太过于细腻了，又容易较真，要让他想开，需要一段时间，所以。。。。。。。先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吧。”“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我冷冷地盯着阿娇问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阿娇拍着额头长叹一声，“好吧，既然你把这样的话都问了，医院得知的事情。”“什么事？”“凌寒把你的胎盘拿走了！”阿娇说完将目光瞥到一边，接着说道，“我知道现在的你肯定不会吃惊，因为你问了一个比这更可怕的事，所以我才敢告诉你。只是。。。。。。我想明白，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到最后一句时，阿娇的眼神一下转过望向我，倔强地等待着我的答案，“呵呵。”我冷笑着，“这不管你的事，况且也不是什么好奇的。”说完我翻过身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好吧，如果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好好休息。”阿娇说完，转身走了。到门口时我叫住了她。“离我远点，我不是什么‘好’人！”阿娇听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关上门，便离开了。这一夜，我睡的很累，翻来覆去，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果然，凌晨两点时手机一下响了，一看显示：是阿娇！“刘迪，我找到凌寒了，你快来。。。。。。”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嘶声力竭地大笑，然后‘嘟’地一声，就挂断了。照着阿娇发来的短信我找到了她说的地方。那是城外郊区的一个荒废掉了的工厂，外面是钢筋栅栏围成的外墙，围栏上全都腐锈斑斑的，很多地方锈得厉害栏杆都已经倒塌了，出现了很多的缺口，拿着手机照亮，顺着一个缺口我进到厂区，工厂中间一片空旷，支离破碎的水泥地面上杂草纵横，湿滑的草丛间还有大量的水洼，夜色很暗，手机照明的亮度不够，只觉得地面黑漆漆地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一不小心我一脚踩进了水坑里，还没来得及拔脚出来，腥臭的污水便浸透了鞋袜，六七月份，不知为什么，这水竟然冰的刺骨！心中这时突然有了一丝怯怕，不知道见到凌寒时他会变成什么的样子，是和当年李瓣一样吗？我晃了晃脑袋，让这些可怕的念头都抛开，然后壮了壮胆子，接着朝里面走去。再往前是一幢高层的办公楼和两排厂房，绕过楼区，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废水池。我晃动着手机，想看看这个池子到底有多大，谁知一抬头，一个赤裸的大头婴儿猛地趴在了脸跟前。我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突然，昏暗中传来一个很激动的声音：“刘迪，你来了！快看看我给你的礼物。”是凌寒！我朝着黑暗处站住了，过了一会，废水池旁边的高墙上一闪一闪地亮起一盏灯来，借着亮起的灯光废水池中冒出一个巨大黑影，我一看，一下骇的双腿发软跪坐在地，那是怎样的情景呀！一团一团白花花的犹如大肠一样的东西扭曲盘虬地粘长在一起，宛如一株硕大的巨型蘑菇，可怕的是上面竟然悬挂着密密麻麻的大头婴儿。这时，凌寒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右肩膀上趴着刚才的那个婴儿，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肩膀上婴儿说道：“刘迪你看，这些都是我们的孩子，他们是多么的可爱，黏糊糊的皮肤，恶臭的气味，尖锐锋利的小指甲，还有，他们喝血时的贪婪。。。。。。。”凌寒越说越兴奋，从嗓子里发出怪异的笑声，而那个婴儿也在扭动着他那圆圆的大脑袋望向我，这时我才看清，这个婴儿的脑袋上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没有眼珠，而且正在对着我似笑非笑地露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凌寒，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心碎地冲他吼叫道。“干什么？我拿走你的胎盘，本想在这里埋掉我心中的美好，谁知天从人愿，胎盘在这里生根了，它慢慢长大，并且结出了很多可爱的小宝宝。我爱他们，所以每天都用自己的血来浇灌这株婴儿之树，他是第一个成熟的，自动脱离脐带，呵呵，就像果子掉落枝头一样简单。不过，没有母亲血液的滋养，他只算个失败的作品，”说完，凌寒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一瞬间，那婴儿的脖子便被割断，凌寒拿着脑袋，闭眼朝那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就甩手扔掉了，“刘迪，把你的血给我吧，让我们一起孕育出可爱的孩子。”说着，他拿刀一脸狰狞地向我走了过来。看到一直温柔体贴的凌寒竟然变得如此邪恶诡异，我心早已如死灰，跪坐在地上，伤心地对他哀求道：“对不起，凌寒，是我害了你，希望我死后你要好起来。”默默地，我闭上眼睛，任由脸颊上泪水滴淌。“刘迪，快跑！”这时阿娇突然从废水池后面冲了出来，我睁开眼，只见废水池中已经是火海一片，那些大头婴儿在胎盘树上被烧的哇哇怪叫，很多已经被烧断脐带死掉了，尸体在污水上漂浮的满满的，恶臭不堪的废水也溢的一地。只几秒钟的时间，整个胎盘树便全都烧着了。阿娇出现把凌寒激怒了，他握着刀子转身冲了过去。阿娇站在废水池边，白皙的脸上被烤的通红，火光晃动，她的影子一下被照的巨大无比。见到凌寒过来，她也不去闪躲，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是那么的爱你啊！”说完张开双臂，抱着凌寒扑入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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