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古代洞房都有见红的嗜好
王府外一片锣鼓震天,长长的迎亲队伍从街头排到了街尾,十里红妆煞是喜庆。街道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都为宁王爷娶妾的这一排场唏嘘不已。 宁王娶妾,竟用娶王妃的仪式。 全城热议,想当初宁王娶宁王妃的时候,排场真只能用‘简便’二字形容,整个迎亲队伍加起来也不足十人。 眼下娶妾却是全城同庆。 行在队伍前面的一匹骏马上,宁王一身大红喜服身姿绰约俊朗不凡,往日的冰山脸也被今日的喜庆所融化,溢满了柔情。那俊朗的眉眼之间,掩藏不住幸福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勒着马绳,马蹄一步步优雅稳重地朝王府去。 到了王府,他亲自走过来,撩起喜轿的帘子,温柔地把新娘子牵起,进了王府大门。鞭炮声,锣鼓声,热闹非凡。 “吉时到!” 新郎新娘站在大堂上,好一对儿天造地设的妙人儿! 然,不等众人喝彩,一拜天地还没能拜下,有人倒抽一口凉气,大堂瞬时安静了下来。内堂里,缓缓走出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红裳,绝美的小脸上了素淡的妆容,更显倾城之貌。只是她脸色仍旧有些苍白,走起路来不甚稳当,幸得丫鬟搀扶着才能一路走来前堂。 宁王妃,叶宋。 宁王顺着宾客的眼光转身过来,瞧见了她,原本疏朗的笑意霎时消散,转瞬冰冷如寒冰。 叶宋不卑不亢地走上主位,坐了下来。 宁王抿着唇,冷冷道:“不是身子不舒服病着么,不好好在后院养着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宋端起一盏茶呡了一口,眼中浸开淡淡的笑意,道:“王爷今日大喜,臣妾就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得爬起来恭贺王爷。北夏有规矩,夫君纳妾,若是得不到正室的祝福,是不会幸福的。因而,臣妾为王爷主婚来了。” 宾客哗然。来的宾客大多都是在朝为官的,但凡有点八卦的人都知道,宁王妃叶宋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且又是一个软柿子任人拿捏,对宁王用情至深百依百顺,没想到今日宁王大婚她居然主动出来了。 宁王脸色沉了下来,定定地盯着主位上的叶宋,似乎想要透过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穿她的心,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既然如此,便有劳了。”只要叶宋敢耍什么花样,他保证她会死得很惨。 叶宋笑了笑,支着下巴,努努嘴又道:“北夏还有个规矩,妾室进门,王爷也得坐在上头。” 宁王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牵着新妾的手道:“不用了,本王陪南氏一起。开始拜堂吧。” 新妾姓南,单名一个枢字。 南枢。 “也好。”叶宋道。 在喜婆的吆喝下,那一双人幸福地拜了天地。除了彼此,其余的都是局外人。 敬茶的时候,喜婆端来一盏热茶递给南枢,南枢向王妃敬上,柔柔道:“姐姐喝茶。” 叶宋伸手来接,正好头晕脑胀久了她觉得口干舌燥,笑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妹妹一定要好好服侍王爷才是。” “妹妹记住了。” 只是,两手相碰时,忽然一声低呼,那盏热茶也不知是谁没有接稳,往一边斜翻,滚热的茶水倾洒了出来,烫了叶宋的手背也湿了南枢的嫁裳。 宁王赶紧握过南枢的手,紧张的问道:“怎样,有没有被烫到?” 南枢摇头,泣声道:“是妾身不小心,惊扰了姐姐。” 宁王用要吃人的冷眸逼视着叶宋,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一字一顿道:“叶宋,不要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那样冷酷绝情的面容,那样冰冷的眼神,分明是在看着自己的仇人。 叶宋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垂头的南枢,道:“不好意思,是姐姐手没有端稳,应是姐姐给妹妹赔罪。沛青,再上一杯茶来。” 身旁丫鬟忙递上一杯茶,让南枢重新敬茶。沛青死死咬着嘴唇,垂着眼帘,把一切愤怒不甘的情绪都隐藏在了眼底。 敬茶结束以后,南枢被送去了洞房。 宁王立刻道:“来人,王妃身子不适,把王妃扶下去歇息。” 叶宋领着沛青云淡风轻地转身,声音里有了一丝慵懒:“不必了,臣妾自己走回去就可,多谢王爷关怀。噢对了,”走了几步复又回头,对宁王含笑眨眨眼,“好歹是你结婚,别忘记让人送一桌酒菜来我院子里,我也好高兴高兴。” 说罢扬长而去。 那抹红色丽影,恍惚间竟比嫁衣的颜色还要艳烈几分。明明柔弱的身骨,却挺的笔直。 宁王手握成拳,死女人竟敢在他大婚上来捣乱。 回去的路上,沛青抚着叶宋手背上的红痕又是心疼又是义愤填膺:“小姐,奴婢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那个南氏故意翻了茶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叶宋睨她一眼,似笑非笑:“说出来有人信么?” “可恶!” 叶宋捏了捏沛青头上的发髻,道:“我都不急你急个毛线,一想起苏宸那憋屈的脸我心里头就畅快,走,回去喝酒。” 沛青被叶宋勾肩搭背地推搡着往前走,偷偷瞧了她一眼,嗫喏:“小姐……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叶宋眉头一挑,柔弱的脸蛋上立刻添了一抹潇洒的光彩,道:“哪里不一样了?” “从前的小姐不会看的这么开的。” 叶宋勾起嘴角笑,“那你就当从前的那个叶宋已经死了。” 回到冷清的院子里,不一会儿,桌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热气腾腾的。沛青张罗好了,道:“小姐,快来吃饭了。” 叶宋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拿着筷子指指点点:“沛青,过来一起吃。” “奴婢怎能和小姐同桌。” “今天大喜嘛,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个什么。”她把沛青拉过来,给沛青夹菜,若有所思道,“我听说,是我拆散了苏宸和南枢?” 沛青反驳:“胡说!小姐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小姐喜欢王爷,门当户对的怎么不可以了?小姐说非王爷不嫁,大将军去找皇上请旨赐婚了,王爷没法娶南氏当王妃,不过这也是小姐的本事!有本事那南氏也有个大将军当爹啊!” “你说得很对。”叶宋给她夹了一只鸡腿。 沛青弱弱瞅她一眼:“小姐……你真的不难过啦?” “我生场病差点去了老命,醒来什么都忘了我还难过个屁?那苏宸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我都不记得了,也没兴趣。来,喝酒。” “奴婢、奴婢不会喝酒。” “不会可以学嘛。” 酒过三巡,沛青浑然忘我。叶宋教她划拳,她划得有模有样,两人脚踩在凳子上玩得不亦乐乎。 沛青脸颊红红,笑咧咧地问:“小姐,你一个大家闺秀,嗝,怎么会喝酒划拳啊?” 叶宋也是醉了,道:“老子做了一个梦,梦里遇到一个自称是神仙的坑爹货,他教的。他告诉老子,只要肯穿越,人美胸圆屁股翘不说,还有将军爹美人老公。” “但就是不幸福!”沛青补充道,说罢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叶宋摇摇晃晃爬起来,踢倒了椅凳,指天大骂:“你诓我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下来单挑啊,他娘的你还有没有道德,老子要回去!” 天不应地也不灵。叶宋愤怒地一脚踢翻长桌。 酒劲儿冲脑,然后她四肢一瘫躺地上呼呼大睡了。 叶宋一觉醒来天色大亮,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旁的沛青正汲毛巾准备给她净脸呢。宿醉一夜,头痛欲裂。 沛青脸色也不怎么好,絮絮叨叨道:“小姐昨晚喝醉了,要不是奴婢及早发现,在外睡一夜又要着凉了。以后小姐可不要喝那么多酒,酒后伤身,要是、要是因为王爷,就更加不值得了。”看来她是把她昨晚怎么醉酒的场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叶宋懒洋洋地爬在桌上喝粥,没什么精神道:“其实我没看上他。” “小姐就是应该这样,奴婢发觉小姐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沛青眉眼间总算有了欣慰之色,“对了小姐,一个时辰以前南氏过来给小姐请安,小姐还睡着,我就没搭理她,她在院子里好像一直委身福礼着。” 叶宋一口粥呛着,瞪了眼珠子:“你怎么不早说!” 沛青一脸高傲:“她不是很厉害么,再怎么厉害也得向小姐低头。” 正是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声丫鬟惊慌的低呼:“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叶宋僵着面皮看了沛青一眼,看吧,出事了。南氏的柔弱又不是没见识过,连一杯茶都端不稳的人,还指望她在院子里福礼一福就是一个时辰? 叶宋匆匆出门一瞧,果然南枢脸色苍白地晕掉了。身旁丫鬟声泪俱下:“王妃娘娘再怎么不待见我们夫人,也不能见着夫人身子弱就这样对待她呀!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怎么向王爷交代!” 叶宋吩咐沛青道:“快去请大夫来。” 沛青见不可耽搁,风风火火地跑了。 苏宸早朝回来以后才进门口就听说南枢在叶宋的碧华苑晕倒了,顿时火冒三丈的朝碧华苑走来。若是在平时,他只会绕着走,怎肯轻易踏进一步。 南枢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夫给她把脉,得出的结果是,南枢身子太虚,又在外面福礼太久僵了身子,导致血脉不活络而引起的晕厥,吃几帖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大夫见王爷来,王妃又在房中,很上道的出去配药了。 沛青瑟瑟地过来就曲腿跪下,还不及说半个字,苏宸低低冷凝道:“滚出去。” 沛青被吓得一抖,坚持说道:“都是奴婢的错,跟小姐无关,求王爷……”她去抱苏宸腿的时候,被苏宸一脚踢开。 叶宋皱了皱眉,看见沛青如此轻车熟路的抱他大腿,从前这种紧张时刻应该是家常便饭吧。她淡定道:“沛青,你先出去。” 沛青敛起裙角,担忧地望了她一眼,咬咬嘴唇抹抹眼泪起身出去。 苏宸这才缓缓抬眼看向叶宋,不带感情,眼里满满的冰冷和厌恶。 叶宋自知理亏,垂头道:“这次是我不对,让妹妹在院子里站得久了,没能及早发现,下次我不会让她再在我这里受委屈……” “啪”一声脆响,叶宋突然顿住,整个人都傻了。浓密的发丝从肩后滑到了胸前,遮住了她的侧脸。
侧脸火辣辣的痛。她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宸,苏宸的手尚且未来得及收回。 “说完了?”苏宸漠然道。 她……她被打脸了? 苏宸不屑地勾唇冷笑:“从前你装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叶宋随口应了一句:“也是我有点高估了你,做为一个王爷,竟然这么没品。” 苏宸被她惹怒了,那有力的手倏地抬起捏住了叶宋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双眼冷如利剑,五指收紧,顿时叶宋蹬着双脚挣扎,脸色憋得通红。 耳边阎罗般的声音响起:“不要这么不知死活,识趣一点本王还能让你好过一点。你若是再敢伤枢儿分毫,本王就杀了你。” 就在叶宋眼前发黑的时候,床上南枢忽然醒了,侧目看到这一幕,脸色更加白了,挣扎着坐起来,急道:“王爷不可,还请手下留情!” 苏宸手指松了,叶宋得了自由,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苏宸移坐到南枢床边,指端摩挲过她那如画淡然的眉眼,语气放得十分轻柔,握了握她的手问道:“怎的突然就晕倒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南枢虚弱地笑一笑,顺势依靠进苏宸怀中,摇摇头道:“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说到这里时,笑中带着一点羞怯,“不过这真的不关姐姐的事,王爷就不要生气了,饶过她吧。” 见苏宸和南枢你侬我侬,叶宋艰难地站起来,心想也没有她待下去的必要了。不等苏宸发话,她自己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要说那可是她的房间。倒反主为客了。 沛青见她出来,脸色赫然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就连脖子上也有明显的於痕,泪眼斑斑地唏嘘:“王爷打小姐了吗?” 叶宋满不在乎地摸了摸红肿的嘴角,呲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以后你不能刁难南夫人,这次当是长点记性。” “都是奴婢的错……”沛青心疼地煮了一只滚鸡蛋给她散於,边揉边哭。 很快苏宸便抱着南枢走出来,头也不回地离开院子。叶宋看着那俊秀挺拔的背影,和南枢飘飘的衣裙,云淡风轻道:“以前我会喜欢这么个恶心的人,还真够眼瞎的。” 那淡然略有些沙的声音,经风一晕开,格外的悦耳好听。也不知苏宸有没有听到,脚下凝了一下,就消失在碧华苑门口。 中午叶宋午休时,去了碧华苑里的客房,下午的时候便让沛青去找了几个下人来,把她之前的房间给收拾了。 彼时叶宋正在院子里喝茶剥瓜子。 下人问她要如何收拾房间,里面的用具该如何时,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脸上的和脖子上的红痕还没完全消,想了想道:“该扔的扔该烧的烧,就把那房间空出来当一间杂物室吧,明天给我换套新的家具来。” 下人明显很为难,吞吞吐吐道:“可是……王爷有令,王妃又什么需要添度的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奴才们不敢擅自做主。” “这样啊”,叶宋收了瓜子,让沛青把瓜子都赏给他们,还拿了些水果,道,“待会儿我自行向王爷说过了你们再去置吧。” 下人们走出碧华苑老远以后,看了看手中得来的赏赐,说扔了又舍不得说吃了吧个个又有些尴尬。毕竟王府里的下人对叶宋这位王妃都是心存鄙夷的。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几个下人一路走着侃着,对王妃都少了些介怀,倒有点同情了起来。 “其实王妃也蛮可怜的。” “是啊王爷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一门心思放在了南夫人身上。”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王妃的性子似乎跟以往不同啊,像变了个人似的……” 今天天气好,一直阴阴的,没有一丝阳光,正是叶宋所喜欢的。在躺椅上躺够了,她便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带着沛青去散步。 这偌大的王府她还没好好地逛一逛呢,景色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府里的一干下人们看见她,都一脸的惊魂不定,仿佛根本没想到她会出现在碧华苑外面一般。 逛着逛着就去了饭厅,正好苏宸陪着南枢正准备用晚膳。 下人们不敢拦,叶宋便如若无事地走了进去,瞧了一眼满桌的美食佳肴,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道:“我来,没打扰到妹妹和王爷吧?” 苏宸眯了眯眼,看着逆着光叶宋那有两分薄得透明的脸,连发线都淬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加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很难让人忽视,只是他越看却越讨厌。 “怎么会,早知姐姐也过来用膳,妹妹应先差人过去问姐姐一声的。”南枢忙吩咐丫头多备了一副碗筷。 叶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苏宸盯着她脸色和脖子上未散去的痕迹,道:“看来你胆子真的很大,还没长记性。”
“长了记性啊”,叶宋抬起脸来眯眼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脸、脖子,“看,这里不就是证明?需得好些日子才能好起来呢,”苏宸脸色阴沉了下来,她又道,“不过这件事本来是我不对在先,在这里再给妹妹赔个不是。” 南枢尴尬地笑了笑,道:“是妹妹做得不够好。” “我听说,院子里要换什么用度还得经过王爷的同意”,叶宋边吃边道,吃相还算斯文,“我想换一套家具,还请王爷批准。” “你要家具做什么?”苏宸问。 “我要搬卧房,所以原先的不能用了。”叶宋若无其事道。 苏宸眉头皱着深。叶宋细细看去,其实他这般皱眉的样子很好看。眼睛很修美,鼻子很挺,轮廓很分明,只需往人前一站便有压倒性的优势。 苏宸感受到叶宋那抹探究的目光,很嫌恶地垂眼避开,给南枢夹菜,口上随口问一句:“搬卧房做什么?” “因为脏啊。” 南枢拿筷子的手一顿。苏宸怒目看过来,恰好看见叶宋低下眼帘掩下了眸光,徒留嘴角勾起的半抹浅笑,不由一怔。 叶宋最后喝了一口汤饱了,踢开座椅站起来,解释道:“妹妹不要误会,我们家沛青是个偷懒的,卧房积了厚厚一层灰她不打扫,脏得很。家具又旧,想换副新的应该不要紧吧?妹妹得王爷宠爱,想必家具什么的是不会介意的吧?” 南枢无辜地看着苏宸,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道:“王爷?” 苏宸沉默了半晌,才冷声吩咐道:“明日起给王妃重新打造家具,样式、材质依照王妃的喜好来,以后这些琐事都不必向本王上报直接报给南夫人。还有,从此以后,南夫人身子弱,见了王妃不用见礼,也不用每天去给王妃请安。” 叶宋如若无事地道:“王爷既然如此迫不及待地架空我的王妃主母权利提高南夫人的地位,不如让她来当王妃好了。” 隔天,工匠进府来给叶宋打造家具,给的图纸款式都是最新的,叶宋觉得甚好,便吩咐工匠量了屋子尺寸以后打造好了送过来。搬家具那天,弱柳扶风的南枢过来了,满院子的木屑飞扬她一进来就闷闷咳嗽。 叶宋笑眯眯道:“这里很脏,难得妹妹还肯过来,见妹妹如此难受,快快去外面吧,脏了衣裳就不好了。” 南枢掐着手帕放在口鼻间,柔弱一笑:“多谢姐姐关心,我不碍事,我就是想过来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她在院中轻轻走动,地面放着杂乱的木材又不太好走动,她遣了丫鬟灵月去帮沛青打扫,自己则跟叶宋笑语了几句。 说话间,南枢没注意脚下,忽然被木头绊倒,低呼了一声整个人都往前扑去。这一扑不得了,地上除了木头以外还散着不少铁钉,非得把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戳出几个洞来不可。 “小姐!”灵月脸色惨白大呼。 当是时,叶宋眼疾手快,立马伸手抓住了她,随着手臂用力一拉,另一只手搭上南枢的腰把她搂抱过来。只是叶宋没干过英雄救美的事把握不好力道,南枢被拉回来了以后,随着那柔软的娇躯一压过来,叶宋自己反倒被压得倒地。 尖利的铁钉偷袭了叶宋的屁股和后背。顿时她便抽了口气。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南枢惊慌失色,连忙把叶宋拉起来,那后背上钉了不少铁钉。 沛青见状,连忙跑过来不客气地从南枢手里夺过叶宋的手,吓得手都在颤抖,问:“小姐,怎么样?” 叶宋皱了皱眉,问:“我后背是不是钉东西了?” 沛青一看,直掉眼泪。叶宋便道:“无妨,给我拔下来。” 沛青颤抖着手一颗一颗地给她拔下,每拔一颗,那圆点般的血迹便浸了素色衣裳。南枢见了血,站不稳,灵月稳稳扶住她她才不至于再次晕厥。 这回沛青学乖了,极力忍着愤怒,用僵硬的嗓音道:“此处物多地杂,要是伤了夫人贵体,王爷又要心疼了。夫人请回吧。” “姐姐的伤……”南枢期期艾艾担忧不已,几经落泪,“都是我不好,连走路都走不稳,害得姐姐平白为我受罪。” 叶宋咬牙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痛,道:“没大事,擦点药就好了。妹妹真是个水做的人儿,娇贵得很可不能经受丁点损伤,王爷就是喜欢妹妹这样连路都走不稳的人。妹妹要走,我这里就不便相送了。” 南枢对叶宋微微颔了颔首,转身婀娜多姿地离开。 叶宋回房趴在床上以后,才手指掐着锦被,痛得眼泪都出来:“沛青,唔,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背脊骨都断了……真他娘的痛……”
为了避免破伤风,沛青不得已去取了一瓶药酒回来给叶宋擦。那酒一沾到伤口就是钻心的痛,叶宋掐被子的手指都快扭曲得变形,痛苦得满头大汗,到后来竟难以忍受低低地呜咽了起来。 沛青哪里见得,边抹眼泪边道:“真没想到,那南氏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叶宋咬牙:“嗯我也没想到……” 苏宸对叶宋受伤一事全然不知,也从不过问。那日南枢回去以后见了苏宸,心有余悸地说了叶宋跌倒这件事,苏宸只搂着南枢,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南枢柔嫩的脸颊,柔情似水地微微皱眉道:“你怎的去碧华苑了?她要是欺负你怎么办?” 南枢娇羞地躲他的手,咯咯笑道:“没事的,姐姐人很好,才不会欺负我。我也只是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后没事不要去那里。”他把怀中不安分的女子收紧,凉薄的下巴蹭着她的发,低眉道,“饿了么,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滋补身子,还温着。” “嗯。”南枢娇羞地点头,“此生能得王爷如此眷顾,枢儿何德何能。” “傻瓜”,苏宸笑了,那笑意流淌令满室生辉,“净说傻话。” 当晚叶宋才真的是被痛得慢慢失去了理智,周身都是汗涔涔的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四肢百骸都像是散架重组后一般,提不起丝毫力气。 歇了几天,叶宋的脸色仍旧是不好。沛青无比担心,握了握粉拳,转身就走,道:“奴婢去叫王爷来!” 叶宋靠在床上,不辨喜怒道:“你是去自取其辱吗?” “可是小姐!”沛青扭头愤恨道,“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这么受苦!” 叶宋笑了笑,斜眼睨着她道:“虽然说苏宸大婚前的事情我都不大记得了,但你小姐我受他欺辱的次数应是蛮多的,还怕这点儿苦?”见沛青傻站着,叶宋起身下床,“躺久了越躺越乏,你陪我出去走走。” 杨柳绿荫,下午的日光已经不那么明媚了,从叶缝间流泻下来,泛着柔和的光泽。叶宋一袭浅绿色的裙衫,比新抽枝的杨柳还要翠嫩上三分。长发用白玉莲花簪轻挽,素净的脸上未添妆容有些病态的白,脖颈纤细优美,自有一种撩人的风骨。 所谓媚骨天成,也不过如此。只是常年幽闭在深苑当中,无人发现无人欣赏。 她和沛青往小溪的这边飘然走过,然而恰好这时苏宸正往小溪的那一边走来约莫是正准备去芳菲苑看南枢。苏宸不经意间侧眸,便看见了她,冷不防眸色生寒。 叶宋尚且无知无觉,园中空气好、草木清新,她的心情也不知不觉飘飞了起来,在绿荫阳光底下笑得没心没肺,那样璀璨干净的笑容让人过目难忘,可是看进苏宸的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忽然间他很想知道,那叶宋究竟在演什么戏,还能笑得这样开心。他也很想,亲手把那笑容给掐灭,看着就碍眼得很。不知不觉他就上了小桥,过来了小溪这一边。 叶宋在柳树下,够着身折了几支柳,递给沛青一些,两人一边走一边跟鞭子似的甩着柳枝扇草木。 沛青用力扇了几下,道:“小姐,奴婢一把这些花花草草想成是南氏,可以尽情扇她的脸就觉得无比的解气。” 叶宋笑:“那你也太容易解气了些,来,小姐我教你更解气的。”说着她往花花草草猛扇一下,“跟着我念,苏宸你这个贱人。” 沛青有些怂:“小姐……这样骂王爷是大不敬。” 叶宋睨她:“你忘记他是怎么欺负我的了?尊敬这个东西是互相的。” 沛青恍然:“小姐说得很对。” “来,跟我念,苏宸你这个贱人。” “苏、苏苏宸你这个贱人。” 叶宋笑得两眼弯弯,瞅着沛青憋红了脸的窘态,道:“放开些,苏宸你这个贱人,再来一次。” 沛青胸中豪迈,顺溜道:“苏宸你这个贱人!” 苏宸在一簇浓密的树叶后隐了身形,脸色阴沉可怖,抿着唇。他看了看小溪里流淌着溪水,有那么一刻就快要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只想上前去把那女人一脚踢水里淹死! 后来见叶宋跟沛青撞见了树下几个府里的丫鬟,他才生生忍住没有出去,有失身份。 王府里丫鬟众多,从前叶宋还是这里唯一的主母时就不怎么管王府里的事,现如今又进来一个南夫人,南夫人体弱,只偶尔过问一番,对待下人十分体恤,因而丫鬟们都觉得很轻松很自由。忙完了自己的分内之事后,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偷一会儿闲也是极平常的事情。 眼下她们三三两两围坐在树下,一人手里一个本子,似在看书的样子,且还看得津津有味,连叶宋和沛青来了都没有察觉。叶宋示意沛青不要出声,她自个缓缓踱到丫鬟背后伸长了脖子瞅了一眼,问:“看什么?” 那丫鬟随口一句:“话本,别吵,正紧张呢。” “很好看?” 丫鬟道:“好看到不行,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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